“中日兩國青年之間的交流活動必將匯聚成中日友好的暖流，溫暖兩國人民的心，必將助力中日兩國關系行穩致遠。”

　　2019年4月30日，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在紀念五四運動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青年是國家的未來，也是世界的未來。中國夢與世界夢息息相通，中華民族應該對人類社會作出更大貢獻。新時代中國青年，要有家國情懷，也要有人類關懷，發揚中華文化崇尚的四海一家、天下為公精神，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奮斗，為推動共建‘一帶一路’、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而努力。”

　　2019年是中日青少年交流促進年。第十二屆全國人大外事委員會副主任委員、中國留學人才發展基金會理事長曹衛洲曾長期從事青年國際交流工作，親歷和見證了中日兩國關系的長期發展歷程。日前，曹衛洲在接受《環球》雜志記者專訪時強調，要充分發揮民間外交中青年交流的重要作用，以青年交流促進民心相通，推動中日友好事業不斷發展。

　　“青少年承載著中日關系的未來”

　　《環球》雜志：2018年10月，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應邀訪問中國，中日雙方就開展更廣泛的人文交流達成共識，將2019年確定為中日青少年交流促進年。近日，中日青少年交流促進年開幕式在北京舉行。你如何看待青少年交流在中日兩國關系中的作用？

　　曹衛洲：青少年承載著中日關系的未來。中日友好歸根結底是兩國人民友好，青少年交流是中日民間交流的重要組成部分。中日在民間外交方面有著非常久遠的歷史，民間外交在中日關系中一直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而青年交往在中日關系發展的各個階段都始終發揮著重要作用。

　　中日關系在經歷了一段艱難的困頓時期后，正在迎來一個走出困境的歷史機遇期。前不久，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王毅在北京與日本外相河野太郎共同出席中日青少年交流促進年開幕式并致辭。作為中日青少年交流促進年的安排之一，中日雙方已共同商定，未來5年內安排3萬名青少年實現交流互訪。要充分利用這個契機來積極推動中日友好，充分發揮兩國青少年的聰明智慧和創新精神，開展豐富多彩的交流活動，增進彼此了解，加深相互認知，努力使青年交流成為兩國民間交流中最活躍的生力軍。

　　國之交在于民相親，推動青年交流工作更是構建國與國之間和諧友好關系的關鍵所在。通過兩國青年交流，讓中日青年對兩國關系的重要性、真實情況等都有個全面了解。今后推動中日民間外交工作需在加強青少年交流方面重點發力，著力培養年輕一代成為推動中日關系持續健康和諧發展的接班人。

　　《環球》雜志：你曾負責青年外事工作，多次為中日兩國主要領導人擔任翻譯，對日本和中日關系有長期研究。請問，在中日青年友好交往歷程中，有哪些關鍵的時間節點與美好時刻？

　　曹衛洲：我認為，中日青年交流經過了三個大的發展階段。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為第一階段。1965年舉行了第一屆“中日青年友好大聯歡”。盡管受到當時歷史環境和客觀條件的限制，但中日青年交流作為兩國民間交流的重要組成部分，仍然發揮了民間先行、以民促官的獨特作用，增進了兩國人民的相互了解，拉近了兩國人民的彼此感情，在中日關系發展史上留下了閃光的足跡。

　　第二個發展階段始于1972年的中日邦交正常化。中日邦交正常化的實現，給兩國青年交流的開展帶來了良好的外部環境，隨之兩國青年交流實現了由單一的民間往來向官民并舉、朝野重視的戰略性轉變。此后，兩國青年交往的頻率不斷加快，形式日益豐富多彩，人員構成日漸廣泛，交流區域從大城市向中小城市乃至邊遠山村逐步拓展。

　　第三階段，即兩國青年交流的大飛躍與全面發展階段，這是以《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的簽訂為契機而形成的。1978年《中日和平友好條約》正式簽署。同年，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中國進入改革開放時代，我國的全國性青年組織恢復工作，這些都給兩國青年交流的深入開展提供了必要的政治依據和組織基礎。此后的中日青年交流在氣勢、規模以及內涵上都上升到了一個新階段。如日本總務廳青少年對策本部在《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簽訂的當年便與中華全國青年聯合會開通了政府框架下的定期青年交流。

　　值得一提的是1984年中日青年友好聯歡活動。那年秋天，我們邀請3000多名日本青年學生來華，訪問了北京、上海、杭州、南京、西安和武漢等地，參加了新中國成立35周年慶祝活動，通過生動活潑、形式多樣、廣泛深入的友好交流，掀起了中日青年交流的新高潮，在規模上、影響上都創下了中日青年友好交流史上的新紀錄，在中日兩國關系史上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青年時期結下的友好情感，一輩子都忘不了”

　　《環球》雜志：兩國青年在交往中成長，有的后來分別擔任了各自國家的領導職務，有的成為了各自國家各個領域的精英和骨干。在這漫長的歲月中，他們青年時期結下的友誼，是否經歷風雨，不斷生根、開花、結果？

　　曹衛洲：青年是國家的未來和希望，兩國青年的交流對中日關系的未來至關重要。當年參加過中日青年交流的許多人后來都成為了積極推動中日關系向前發展的骨干力量。青年時代播下的友誼的種子，終會結出國家之間友好合作的果實。因為這種青年時期結下的友好情感，一輩子都忘不了。

　　在國際交往中，人與人直接面對面的交流更能打動彼此。幾十年來，在中日青年交流的發展進程中成長出一大批活躍于兩國各界、發揮著橋梁作用的中堅人物。當年曾積極參與青年交流的兩國青年組織負責人、青年交流項目的牽頭人，不少已成為兩國的各界要員。他們當年對中日青年交流的認知和熱情是他們持續高度重視和努力發展中日關系的源泉和動力。

　　例如，國務院原副總理吳學謙和日本前首相竹下登，在上世紀50年代分別是兩國青年組織的有關負責人，他們在共同籌劃和參與青年交流中相識并結下深厚友誼。這段佳話在中日之間廣泛流傳。

　　1957年，時任共青團中央國際聯絡部部長的吳學謙率新中國成立后第一個青年代表團訪問日本，其間結識了時任日本島根縣青年團會長的竹下登，兩人由此結下深厚友誼。30年后，吳學謙成為中國外交部長，進而擔任國務院副總理，竹下登則成為日本自民黨干事長，之后擔任日本首相。他們分別走上各自國家的領導崗位后，仍繼續關懷著青年交流，兩人年輕時結下的友誼對推動當年中日關系的發展有著重要意義。

　　年輕時在團中央國際聯絡部工作、后來擔任中國駐日大使的楊振亞也在那次訪日中與竹下登相識。1988年，楊振亞出任駐日大使，與已于1987年擔任日本首相的老朋友竹下登再次相見時，雙方都感到格外親切。他們倍加珍惜青年時代結下的友誼，竹下登對楊振亞的工作給予了很大的支持和幫助，彼此合作得非常順暢愉快。

　　上世紀80年代開展的中日青年大規模交往活動，同樣對兩國青年相互了解起到了積極作用，為他們后來開展中日友好工作打下了良好基礎。現任中國駐日大使程永華和夫人汪婉，當年就參加了中國青年友好之船訪日代表團，作為中國青年代表對日本進行了友好訪問。如今他們已成為中日友好合作關系的重要推動者。當年參與青年交往的很多日本青年后來也成為日本對華友好組織的負責人。

　　只有讓更多青年參與到中日和平友好合作事業中來，在交流中增進中日兩國青年的相互了解和友好感情，中日關系才會有更加美好的未來。希望中日青年交流不斷加強，規模不斷擴大，使中日友好能夠代代相傳。青年交流也必將為中日關系長遠發展和中日世代友好做出新的貢獻。

　　“青年交往能夠有效改變他們對對方國家的看法”

　　《環球》雜志：在當前形勢下，中日兩國青年如何進一步加強交流，推進民心相通，增進彼此了解與友誼？

　　曹衛洲：當前，中日關系正呈現積極改善的良好勢頭。2019年舉辦中日青少年交流活動意義重大。新形勢下，應該繼續堅定推動中日友好事業，進一步開展中日友好交流特別是青少年交流。

　　青年交往能夠有效改變他們對對方國家的看法。比如說，我曾接待過很多日本青年來中國訪問，他們當中很多人來訪前對中國一無所知，甚至有很多負面的印象。但他們在回國后發來的感謝信中普遍反映：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們通過實地訪問和參觀考察，親眼看到了一個真實的中國，親身體驗到了一個逐漸走向富裕、健康、和諧、美麗的中國，了解了一個與西方媒體報道完全不同的中國。因而紛紛表示希望再次訪華，進一步加強同中國的交流，更加深入地了解中國，為中日友好貢獻力量。

　　參與對日交流訪問的中國青年也同樣深感“百聞不如一見”。由于復雜的歷史和現實原因，目前中日兩國人民在整體相互認知和情感上的隔閡尚存，但通過加強兩國青年之間友好交流的不懈努力，這一情況能夠得到有效改善。

　　中日兩國是近鄰，有著兩千多年交往的悠久歷史。作為世界第二和第三大經濟體，中日兩國都處在各自的重要發展時期。擴大和加強中日兩國的合作，不僅惠及兩國人民，也將有利于亞洲與世界的和平與發展。在中日青年交流中，要全方位向日本青年介紹中國，講好中國故事。

　　在新的歷史時期，要使中日青年交流長盛不衰并對兩國關系有所貢獻，兩國社會各界要以高度的緊迫感和責任感重視并切實解決三個方面的問題：

　　第一，認真重視和切實解決兩國青年交流發展過程中的思想基礎與感情基礎問題。要從加大對兩國青年的教育入手，引導兩國青年對中日關系的歷史沿革、發展方向及其必然規律有個基本了解和正確認識。

　　第二，認真重視和切實解決兩國青年交流發展過程中的輿論導向和氛圍問題。國際青年交流歷來需要政府和社會各界的關心與支持，中日青年交流同樣需要一種良好的氛圍加以烘托和引導。

　　第三，認真重視和切實解決兩國青年交流骨干分子的培養問題。正如歷史經驗揭示的那樣，中日青年交流的發展需要一大批富有獻身精神和創意的積極分子的辛勤耕耘。前瞻今后的中日青少年交流，這仍然是一個不可缺少的內在動力。在兩國青年交流項目的策劃與運作過程中，需要廣大青年人的直接參與和眾多骨干人物從中發揮核心作用，才能保證中日關系的承前啟后、繼往開來；只有擁有一支以青年為主體的中日友好的后續力量，才能真正贏得兩國關系持續發展的主動權。

　　做好以上三方面的工作，是實現中日青年交流持續穩定發展的重要前提和保障，在此基礎之上，還需從兩個角度提升青年交流的層次，豐富青年交流的內涵。

　　第一，加大兩國各界青年在各領域的對話力度是中日青年交流健康、持續發展的必然要求。在新形勢下，要設法增加兩國青年政治家、青年官員以及廣大青年學生的相互對話，推動他們圍繞政治、經濟、文化、環保、裁軍等多方面問題深入交換意見，求大同，存小異，在不斷增進共識的基礎上建立兩國青年的相互理解與信任關系。

　　第二，擴大兩國青年的合作領域、深化合作關系是中日青年交流健康、持續發展的必由之路。應圍繞兩國的社會需要，積極主動、認真負責地在兩國青年交流項目中注入務實性合作內容。圍繞兩國青年組織的工作經驗交流、企業家之間的項目合作等不斷創新兩國青年交流的形式與主題，使青年交流不斷出現新的增長點和新的動力。

　　中日雙方作出了加強兩國青少年交流的決定，將2019年確定為中日青少年交流促進年。希望并相信，中日兩國青年之間的交流活動必將匯聚成中日友好的暖流，溫暖兩國人民的心，必將助力中日兩國關系行穩致遠。

　　【作者：劉明 王萍，《環球》雜志記者】

　　（編輯：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