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湖北網訊(通訊員秦雪芳)“我的親人,你們終于回來了!”4月10日,在湖北省咸豐縣清坪鎮泗壩村老家的院子里,83歲的爺爺和他68年從未謀面的侄兒侄女緊緊擁抱在一起,淚水模糊了雙眼。
這是一個跨越一甲子的擁抱,在場所有的人無不為這感人的認親場景觸動心弦。團聚的背后,是一段跨越鄂蒙兩地、一波三折的尋親記。
(一)
“這是你二爺爺,1946年就出去當兵啦,要是還活著的話今年該100歲了,唉,幾十年了。”爺爺經常拿著一張泛黃的和他神似的黑白照片跟我們說二爺爺的故事。小時候不理解,聽聽也就過了,還嫌爺爺啰唆,一張舊照片有什么好看的。
長大后,再聽爺爺說時,竟看到他眼里含滿了淚水:“要是這輩子還能見一面該多好,哪怕是見見他的后人……”我逐漸理解了爺爺的心情,是啊,這是他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啊,天各一方,甚至連他的生死都未知……
故事要從1946年說起。當時正值新中國成立前期,抗日戰爭剛剛結束,全國各地的解放戰爭又打得正酣。22歲的二爺爺就是在那一年被抓去當了壯丁,之后一直杳無音訊,當時爺爺才4歲。
直到二十年后的一天,二爺爺回來過一次。原來,當年他被國民黨抓走之后去了內蒙古,后轉為共產黨參加解放戰爭后在包頭解放,在呼和浩特安置下來。中途,他們通過書信有過短暫的聯系,但后來隨著二爺爺工作的變動,再加上交通、通信等各方面原因,就再也沒有收到過他們的回信。
(二)
這一失聯,便是漫長的30多年,多年來,我的父親以及其他親人也嘗試著各種辦法尋找二爺爺及其家人的信息,但由于我們手里掌握的信息太少,以及經濟條件的限制,尋親一直無果。爺爺也在對親人的無限思念中逐漸老去。
直到今年的2月下旬,事情才出現了轉機。我的堂哥湯應明在上網時,看到內蒙古橙意晟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與自己的兄弟湯應東同名。
出于本能,他向這個號碼發了一條短信:“您好,請問您祖籍是不是湖北的?我是湖北的,我叫湯應明,我有個親人也在呼和浩特。”沒想到,對方很快回信了:“您好,我不是湖北的,但是我外甥是湖北的,他叫湯應東。”“他的父親是不是叫湯湖蒙,爺爺叫湯成祥。”
就這樣,在網絡促使下,我們終于和二爺爺的兒子女兒——大伯以及兩個姑姑聯系上了,得知這個消息,爺爺激動得一晚上沒有睡著覺。從聊天中得知,二爺爺已于2000年去世,最大的女兒(大姑)已68歲。“不能再等了,馬上就回家!”隨后,大伯和兩個姑姑便定下行程,決定于4月9日赴恩施咸豐,踏上認親之旅。
(三)
4月10日一大早,爺爺就拿出了他最整潔的衣服換上,他不算利索的腳步在院子里踱步,時不時掏出手機問問陪同的叔叔他們到哪里了?緊張激動的心情讓這個上午的時間似乎顯得格外漫長。
12點20分,車終于駛進了院壩,“幺叔!”車一停下,爺爺奶奶以及爺爺90歲的姐姐便和來自呼和浩特的親人緊緊擁抱在一起,之前想好的千言萬語,此刻竟無語凝噎。
遲到的“全家福”
這是多么不容易的團聚啊!沒有初次見面的尷尬,有的只是親人重逢后的喜悅和激動,爺爺奶奶和大伯、姑姑緊緊挨在一起聊不完的家史,敘不完的家常。在一邊錄像的我完全融入了其中,用心記錄著這來之不易的一點一滴。大伯說起二爺爺在內蒙古吃過的苦,受過的難,以及那個特殊年月所有人的“擔驚受怕”,爺爺幾次哽咽著,幾乎老淚縱橫。
“父親在世時,經常跟我們說起他的家鄉在湖北的一個小山村,說要是有生之年能回家看看該多好。那時候我們兄妹幾個正是發展事業的年紀,后來又趕上下崗……父親離世前幾個月,經常一個人坐在窗前呆呆地望著南方,回鄉認親就成了他一輩子的遺憾。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我們也越來越能理解父親的思鄉情懷,為他完成心愿,成為我們兄妹最大的心結。以前父親回家,要輾轉北京、武漢、宜昌、恩施等地,一個來回需要十天左右,而現在從呼和浩特到老家,只花了半天的時間。我們回來了了卻了父親的心愿,也尋到了自己的根。”大伯湯湖蒙感慨地說。
團聚后,爺爺拿出一桿珍藏多年的煙桿送給大伯。“這是我以前用的煙桿,以后你們三兄妹看到煙桿就像我看到我。”爺爺說。大伯捧起煙桿說:“幺叔的禮物很珍貴,就像北斗七星,為我們指明了回家的方向。我的家鄉歸根到底來說還是湖北省恩施州咸豐縣,我應該記住這。”
編輯:曉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