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武連德、鐘南山和安東尼·福奇是3位世界級的防疫大師，盡管其經歷和作用各不相同，但均給世人以重要啟示。特別是武連德和鐘南山，英雄色彩更加鮮明濃烈，拓展了中華英雄譜，賦予了英杰新內涵。防疫大師系歷史時代所造就，同時也有賴于歷史機遇；防疫大師是一塊"合金鋼"，必須具備"德、智、信、協、勇"這"五項全能"素質，尤其必須具有俠肝義膽、俠骨俠風；防疫大師大展宏圖的重要保證，是政府和人民群眾的大力支持；取得未來重大疫情防控勝利，更加依靠防疫新星群體。未來呼喚新的防疫大師和新的防疫大師團隊橫空出世。

一百余年來的世界重大疫情防治實踐表明，重大疫情能否及時有效地得到防控，政府部門的作為和人民群眾的積極配合固然關鍵，同時防疫大師的作用也特殊而重要。

伍連德——贏得勝利的鼠疫斗士

伍連德，祖籍廣東新寧（今臺山），1879年生于英屬海峽殖民地檳榔嶼（今馬來西亞西北部的一個島）。17歲入英國劍橋大學學習醫學，曾師從諾貝爾生理學和醫學獎得主奇尼可夫和霍普金斯。他在劍橋大學學習7年，成為第一位獲得劍橋大學醫學博士學位的華人。1903年返回檳榔嶼，積極參加當地禁止鴉片等革新活動，是"海峽華人三杰"之一。1907年回國服務，出任天津陸軍醫學堂副校長。曾任東三省防疫事務總處總醫官。他為中國現代醫學體系建設做了許多開創性、奠基性的工作。

1910年末，中國東三省暴發鼠疫，大量人員出現高燒、咳血，死亡率很高。疫情急劇蔓延，引起東三省民眾恐慌，也震動清廷。伍連德臨危受命，在鼠疫猖獗6周之后抵達哈爾濱，負責調查并遏制疫情。

伍連德抵達疫區后立即開展疫情調查。他親自解剖病死者尸體和大量老鼠，親自進行細菌學檢驗，迅速摸清了這次疫情是肺鼠疫而不是腺鼠疫，屬于"人傳人"，而不是"鼠傳人"。準確摸清情況后，他制定了一整套計劃和措施，用電報上報清廷得到批準，其中包括：1、立即封閉疫區，包括管控鐵路運輸，將重點疫區傅家甸分成4個區，每一區由一名高級醫官負責，帶領人員逐一排查各個房屋的人員患病情況；2、將發現的所有患者全部送入新建立的鼠疫醫院，將其家屬和其他接觸者送入隔離營進行隔離觀察；3、從南方和俄國緊急招募大量醫護人員支援疫區；4、從長春調來1160名士兵，同時成立由600名警察組成的警務分隊，在疫區及其邊緣進行嚴格巡查；5、所有醫護人員和疫區居民必須佩戴口罩（伍連德親自設計了一種可自制的簡易口罩），并嚴格消毒措施；6、對鼠疫病死者尸體進行大規模火葬。經過等等這般努力，疫情終于出現轉機：1911年1月31日，死亡人數開始下降，并在整個2月持續下降，未出現反彈；3月1日，記錄了最后一個鼠疫病例。

伍連德的努力拯救了百萬千萬人的生命，避免了一場世界性大災難。1911年4月，在奉天（今沈陽）舉行了萬國鼠疫研究會議，這是中國有史以來主持召開的第一個國際科學會議，與會的各國專家對中國的鼠疫防控工作給予高度評價，普遍認為創造了世界醫學奇跡。

1917年至1918年山西暴發肺鼠疫，1920年至1921東三省暴發第二次肺鼠疫。為撲滅這兩次疫情，伍連德也奉命前往疫區抗疫并發揮重要作用。

伍連德對東三省第一次肺鼠疫的研究成果，陸續發表在《柳葉刀》《英國衛生學雜志》和《美國傳染病雜志》等世界一流醫學期刊上。他對之后暴發的兩次肺鼠疫也作了認真研究，成果發表在《中華醫學雜志》特刊等刊物上。伍連德成為當時的世界性新聞人物和國際聯盟衛生組織授予的"鼠疫專家"，1933年成為諾貝爾生理學和醫學獎的第一位中國候選人。

伍連德抗鼠疫的故事帶有傳奇性，甚至具有某種神話性。與一般郎中不同，伍連德身上攜帶著現代科學精神和現代科學力量。他不僅擁有精湛醫術，而且于天降大任之時勇于承擔，絕不退縮；他善于深入實際調查研究，善于結合實際大膽創造，而且具有名將能臣般的驚人組織能力、動員能力和決斷能力。他是中國防疫事業的奠基者，對中國現代醫療衛生事業建設以及書寫中國醫學史，都貢獻巨大。毫無疑問，他是中國醫學史上的一座巍巍高山！伍連德的抗疫故事不僅永載史冊，而且他的功績堪與"女媧補天""后羿射日"媲美。

在此，我愿用"功高日月，名耀星斗"八個字，來頌揚這位偉大的中國醫生。

鐘南山——勇斗SARS和新冠病毒的醫俠

鐘南山，1936年生，福建廈門人。1960年畢業于北京醫學院，曾在英國愛丁堡大學附屬皇家醫院和倫敦大學圣巴費勒姆醫學院學習，加拿大麥吉爾大學訪問學者。中國工程院院士。當代中國最有名望的醫學專家之一。

伍連德與鐘南山之間存在某種傳承關系。伍連德積極促成并參與了北京協和醫學院和協和醫院的創建，而鐘南山的父親鐘世藩于1929年考入協和醫學院，在這里度過8年時光，成為該院出類拔萃的畢業生，從此走上大醫之路；鐘南山的母親廖月琴則是協和醫學院高級護士學校高級護理專業畢業生。伍連德是中華醫學會的主要創建人之一，是第1、第2屆會長，而鐘南山則是中華醫學會第23屆會長。此外，伍連德的醫學成就、醫德醫風和抗疫成就，也為鐘氏父子所熟知所敬重。

鐘南山對中國成功防控非典疫情作出重大貢獻。2002年12月初，廣東發現首例非典病例，之后疫情在廣東迅速蔓延。時任廣州呼吸病研究所所長的鐘南山，迅速投入一線救治病人。在病因尚不確定的情況下，他憑借豐富經驗，不同意使用大量抗生素盲目治療，而是主張根據病情的具體情況配合用藥。他帶領團隊摸索出對非典病人早發現、早隔離、早治療和合理使用皮質激素、合理使用呼吸機、合理治療合并癥的"三早三合理"防治經驗，有效提高了危重病人搶救成功率，降低了死亡率，明顯縮短了病人治療時間。這套方案后來成為多家醫院的通用救治方案。危難之際他鐵肩擔當，主動請求把重病人都送到他那里去，集中隔離治療，挽救了許多垂危病人生命。他以大無畏的精神力排眾議，駁斥"衣原體之說"，力挺"冠狀病毒之說"，堅守科學家的良知。更為難能可貴的是，他置自身榮辱得失于度外，頂住巨大壓力道出疫情實情，向社會發出重要防疫警示，使廣大民眾聽到了真實和科學的聲音。他擔任廣東省非典型肺炎醫療救護專家指導小組組長，意見還得到中央領導同志高度重視，對廣東乃至全國的非典防治工作起到了重要推動作用。他領銜撰寫的《廣東非典的流行病學和成因》的論文發表在《柳葉刀》上，成為人類戰勝非典病情的寶貴文獻。他還自愿到國際學術講壇宣傳介紹中國抗擊非典成就，消除誤解，增進了世界對中國抗疫工作的了解。2004年春，鐘南山對從源頭上遏制非典疫情反彈，再次發揮重大作用。

鐘南山對中國成功防控新冠肺炎疫情再次作出重大貢獻。2019年底武漢發現首個新冠肺炎病例之后，鐘南山密切關注疫情發展情況。1月18日至19日，他在深圳救治相關病人，接著趕赴武漢實地了解疫情，晚上急赴北京；20日，他列席國務院常務會議，匯報了他對這場疫情的看法，就如何遏制疫情擴散等提出建議，這一天他還現身央視《新聞1＋1》視頻連線，證實存在新冠肺炎人傳人現象，證實存在醫務人員感染現象，坦言目前對新型冠狀病毒特點了解不多，提醒大家搞好個人防護。之后，他以84歲高齡之身臨危受命，擔任國家衛健委高級專家組組長，堅持深入疫情一線指導各個醫療團體開展科學救治，高度肯定并堅定支持中西醫結合治療方案，協調各有關單位進行科研攻關，從專業角度把控著國家防疫工作的總體節奏。在疫情的各重要節點他及時發聲，透露出戰勝疫情的堅定信心和積極信號，為穩定社會人心發揮了重要作用。他還與國際醫學專家廣泛進行學術交流，介紹中國抗疫經驗，為國際抗疫工作建言獻策。同樣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在廣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與廣東省馳援武漢醫療隊一線火線發展黨員宣誓儀式上，已有54年黨齡的模范共產黨員鐘南山是領誓人，深情寄語新黨員，成為黨在疫情中的一面鮮亮旗幟和播火者。

鐘南山是抗擊非典和新冠肺炎兩次重大疫情的專家主帥和標志性人物，于危難之際表現出可貴的黨性、醫德和氣節。我本來想用"白衣俠客、紅心國士"八個字贊美他，但后來覺得用"聲如黃鐘，巍比南山"可能更貼切。"聲如黃鐘"，并不是說他講話聲音大，而是指他敢講實話真話，直言如黃鐘大呂，令人警醒而振作；"巍比南山"，從"壽比南山"衍化而來，指他為國家和人民建立了重大功勛，其功德如巍巍高山、不朽豐碑，令人景仰。

2020年4月22日，美國權威財經雜志《財富》公布了年度全球最偉大的25位抗疫領袖，榜上沒有鐘南山。有人問我怎樣看待這件事，我的回答是四個字："哭笑不得！"

值得特別一提的是，武連德和鐘南山的英雄色彩鮮明而濃烈，分別屬于20世紀和21世紀中華民族的風云人物或風流人物，他們以自己的英雄壯舉，拓展了中華英雄譜，賦予了英杰新內涵。

福 奇——被政客架空的"美國防疫隊長"

安東尼·福奇，1940年生，意大利裔美國人，美國康納爾大學醫學博士，美國科學院院士，美國首席傳染病專家，國家過敏癥和傳染病研究所所長，"總統自由勛章"獲得者。新冠肺炎疫情發生后，擔任白宮疫情應對特別小組成員。

作為傳染病專家，福奇有著卓越的傳染病學研究成就和豐富的傳染病防治實踐經驗。他的研究成果很多，1993年至2003年間，他在免疫學領域發表的論文數量排名全球第9位。他擔任美國國家過敏癥和傳染病研究所所長的時間長達36年，服務過六屆美國總統，參與了20世紀后期和21世紀以來人類的每一場重大傳染病的研究及防治，從艾滋病、嚴重急性呼吸綜合征（SARS）、甲型H1N1流感、寨卡、中東呼吸綜合征（MERS）、埃博拉，直到這次新冠肺炎疫情，他領導研究機構一直奮戰在抗疫前沿，取得一系列重要研究成果，在國際醫學界享有盛名。

福奇是一位熱愛科學、崇敬科學、獻身科學的科學家。當有人推薦他當研究所所長時，他提出了不中斷自己學術研究事業的條件；當因為工作成績突出而多次得到提拔機會時，他又屢屢選擇留在研究所，以便能繼續他鐘愛的科研事業。他最可貴的品質是科學至上、不畏權勢、敢講真話。在抗擊新冠肺炎疫情中，在使用抗瘧藥物氯喹和羥氯喹的問題上，在檢測試劑盒和檢測數量充足與否的問題上，在新冠疫苗的研制周期和疫苗有效與否的問題上，在新冠病毒是來自于自然界還是來自于人工制造的問題上，在嚴格保持社交距離以及是否應當及早復工問題上，在關于美國新冠疫情防疫工作方向正確與否等等問題上，福奇都尊重事實、尊重科學，幾乎都與特朗普總統唱反調、唱對臺戲。極右勢力因此叫囂要炒掉福奇，甚至威脅他的生命安全，但福奇依然從容不迫，該說什么還說什么。他說："我已經選擇了這樣的生活，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在特朗普、彭佩奧之流的巨大反差和反襯下，福奇的道德形象愈發顯得正直和骨硬。面對咄咄逼人、翻云覆雨的美國政客，面對變幻莫測、兇險異常的美國政治漩渦，從福奇身上，我們看不出絲毫的畏懼、媚態和耍滑。他用實際言行告訴世人，怎樣做一名科學家，做一名科研部門和防疫事業的領導者。世人驚愕了，原來在資本至上、金錢政治統治的美國，還有這樣正直的科學家！

對福奇的防疫成就不能單從2020年一年來論定，而必須從他36年的防疫生涯來概括。有了這樣的視野才可以看出，他是名副其實的防疫大師。

我愿用"可親可敬，亦榮亦哀"八個字表達對福奇的總體印象。雖然在美國政客的嚴重壓制和干擾下，福奇無法實施他的科學防疫計劃，但他畢竟盡倫盡職了，牢牢頂住了政治病毒對科學圣殿的侵染，堅守住了科學和良心的底線。他的抗疫努力，更具悲劇的震撼性和啟示性。

在世界防疫史中，武連德、鐘南山和安東尼·福奇只是眾多防疫大師中的3位杰出代表。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次全球新冠肺炎全球大流行中，除世界衛生組織總干事譚德塞等專家、官員發揮了重要的宏觀指導作用外，各個國家也涌現出了其他一些重量級防疫專家，例如，德國首席傳染病專家克里斯蒂安·德羅斯騰，西班牙首席傳染病專家費爾南多·西蒙，法國首席傳染病專家迪迪安·拉烏爾，日本"傳染病對策一人"賀來滿夫等，這些專家都各有特色，對指導本國抗疫發揮了重要作用。此外，還有一些防疫專家如英國首席科學家帕特里克·瓦朗斯，瑞典首席傳染病專家安德斯·特格內爾，以色列頂級專家加爾·巴爾巴什和卡梅利等，他們的防疫思想和實踐雖然有些怪異，引發批評和爭議，但應當說也各有特點，豐富了現代世界傳染病防疫的思想和實踐。

武連德、鐘南山和安東尼·福奇等防疫大師的歷史作用，所給予我們的啟示主要是：

一、防疫大師系歷史時代所造就，同時也有賴于歷史機遇。唯物主義歷史觀在高度肯定人民群眾是創造歷史決定力量的同時，也充分重視杰出人物的歷史作用。毫無疑問，防疫史屬于歷史的一部分，防疫大師屬于一定層級的歷史杰出人物。他們的產生及其歷史作用，體現了歷史必然性與偶然性的統一。為什么說伍連德和鐘南山等防疫大師的產生有歷史必然性呢？其一，是因為他們所處的歷史時代需要這種人物。當歷史先后進入到工業更加發達、社會聯系更加緊密的20世紀和21世紀的時候，一些新型傳染疾病對人類社會的威脅越來越大，時代呼喚中流砥柱式的醫界帥才阻止新型疾疫大規模擴散。其二，是歷史時代準備好了這種人物，社會發展進步為這種人才大展身手提供了可能。伍連德雖長期僑居海外，但中華傳統文化為他奠定了道德底色；鐘南山則是新中國培養的知識分子，愛黨愛國愛人民等社會主義道德更是深入骨髓。特別是，現代醫學教育體系為他們注入了強健的時代精神和巨大的科學能量，所有這些，使他們如同"超人"那樣完成"超難"防疫任務成為可能。如果說，發生嚴重瘟疫是一種必然，是一種"歷史預設"，那么，平定重大疫情則像是這些學子的歷史宿命，他們以前一切的學習、實踐及經歷，都仿佛是為某一重要時刻扮演重要歷史角色做準備、作鋪墊。其三，是時代浪潮將這種人物推上了歷史事件前臺。時代預備了許多醫學才子，但經過千錘萬擊、大浪淘沙，最后留下了最具競爭力的人杰。正是物競天擇、優勝劣汰，才決定了誰是某一重大事件的預見者、發起者、代言者或影響作用較大者。當然，在時勢造英雄的歷史必然性中，也有歷史的偶然性在起作用。例如，東三省鼠疫爆發之初，最先被清廷舉薦的防疫官并不是伍連德，而是一名叫謝天寶的留美博士，當時他是清政府海軍部的著名醫官，醫術及名望都在大清疆域屬于一流，但此人貪戀都市不愿遠離北京，自己放棄了報效祖國的大好時機。而伍連德卻把使命職責看得重于個人生命，疫情到來之時即進入一種興奮狀態，他提前做好了前往疫區準備，提前與有關人員進行電報聯絡，甚至提前預訂了中途投宿處，所以在命令下達后的48小時，便與助手和隨從分別從不同方向迅速奔赴疫區。同樣，鐘南山大學畢業后本留在北京醫學院工作，后來他調至廣州市第四人民醫院從事呼吸疾病的治療和研究，存在著種種機緣巧合，當一名呼吸病醫生更非他的初衷，而非典首先發生在廣東則更帶一定的偶然性。但鐘南山勇敢地迎接命運挑戰，緊緊抓住稍縱即逝的機遇，終于在此行業搞出大名堂，將自己永遠定格在了非凡歷史瞬間。防疫大師都與某一重大疫情緊密相關。提到中國發生的肺鼠疫，人們就會立即聯想到武連德；提到中國的非典疫情和新冠肺炎疫情，則會立刻聯想到鐘南山，反之亦然。歷史還告訴我們，防疫大師雖然主要由歷史時代所造就，但它造就的過程相對緩慢，數量也極其有限，防疫大師不是流水線式的現代醫學教育體制所能批量生產的。在中國甚至世界范圍，這種帥才也許很多年才出一個，也許多少年一個也不出。懂得了這一點，我們就會在敬重歷史時代"助產婆"的同時，也更加珍惜防疫大師。

二、防疫大師是一塊"合金鋼"，必須具備"五項全能"素質。防疫大師都不是單項冒尖的偏才，而是全面發展的全才。他們的基本素質是全面型、綜合性的，其主要素質概括起來是："德，智，信、協，勇"。這"五項全能"，缺一不可，不容短板。"德"，就是具有很強的使命感和責任感，有"普渡眾生"的慈悲情懷和"大醫濟世"的道德風范；"智"，就是受過系統的現代醫學教育，具有國際一流醫學專業水平和很高的學術聲望，有與疫魔作斗爭的高超智慧；"信"，就是因為高度實事求是，尊重事實和科學，因而為政府和人民所高度信賴，具有很高的社會公信力和很強的社會影響力；"協"，就是具有很強的組織協調能力，能夠影響國家高層防疫決策，協調社會各方面力量共同抗疫；"勇"，就是危難之時敢挑千斤重擔，能夠舍生忘死、赴湯蹈火，毫不退縮、勇往直前，敢講真話、仗義執言。而換個角度，倘用更簡潔之語言概括防疫大師的鮮明形象，那么我愿選"醫俠"二字。為什么呢？因為我發現，武連德和鐘南山都有義薄云天的擔當和超乎常人的膽氣，于危難之時皆能挺身而出，"拔刀相助"，舍生忘死，均體現了"義之所在，必亟為之""見義勇為，仗義而行"的古代俠士之風。他們都是真正的硬漢、豪杰和民族脊梁！伍連德于哀鴻遍野的墳場屹立凝思的形象，鐘南山眼含淚水、面露剛毅、大聲疾呼的神情，分明就是當代俠客！就連看似弱小的福奇，其實也柔中帶剛，一副俠骨，虎狼面前無懼色，大義凜然不可欺。"俠"是難得之稀有稟性，無鮮明個性特別是俠氣者，即使醫術再高明，也休想成為防疫大師！故而吾言，連德南山福奇，既以醫術驚世，更以氣俠立名耳！

三、防疫大師大展宏圖的重要保證，是政府和人民群眾的大力支持。伍連德之所以能成為防治鼠疫的總醫官，與清廷外務部右丞相施肇基等高官的大力推薦和鼎力支持有關。"施大人"曾在美國留學并獲碩士學位，有周游世界的經歷，熟悉現代社會，知曉科學力量，能夠用英語與伍連德自由交談，正是他推薦伍連德統管東北三省防疫事務。而"施大人"的舉薦又得到了滿人上司外務部尚書、大學士那桐的有力支持。不料在東北疫區，有位叫梅聶的法國醫師倚老賣老，提出讓自己取代伍連德，幸中之幸是東三省總督錫良頭腦清醒，拒絕了梅聶的無理要求。后來，認識偏狹的梅聶對伍連德施以種種刁難，迫使伍連德向清廷提出辭呈，但在"施大人"明斷下，撤銷了梅聶對東北疫事的干預權，這才排除了對伍連德工作的干擾，使他能夠放開雙手大膽干。同時，疫區民眾的積極配合，也是武連德順利撲滅鼠疫大火的基礎力量。鐘南山更是得到了黨和政府的大力支持，在抗擊非典過程中，他先后得到廣東省委、省政府以及黨中央、國務院的信任和支持，這次抗擊新冠肺炎疫情又全程得到黨中央、國務院的大力支持。而對于鐘南山尊重事實、敢講真話，廣大人民群眾更是擊掌擁護，形成強大氣場。相反，福奇就沒有這等福分了，盡管他同樣一身正氣、一身才華，卻不幸遇到特朗普這號卑鄙政客。特朗普不但不支持福奇科學抗疫，反而百般加以阻撓，大量美國民眾受政客蠱惑，是非好歹不分，也成為福奇科學抗疫的阻礙力量，終于釀成美國抗疫的人間慘劇。

四、取得未來重大疫情防控勝利，更加依靠防疫新星群體。目前越來越多的人已意識到，新冠肺炎疫情是第一次全球大流行，卻不是最后一次大流行。專家們預言下一次大流行必將到來，只是時間早晚問題。在未來發生重大疫情時，會出現新的防疫大師嗎？新的防疫大師將是什么樣子？是個人的可能性更大，還是專家團體的可能性更大？值得注意的是，在這次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中，世界各國鍛煉了一批防疫人才，這有利于產生新的世界防疫巨擘和一流防疫專家團隊。例如在中國，除鐘南山之外，國家衛健委高級別專家組成員包括：高福、李蘭娟、袁國勇、曾光、杜斌。此外，張文宏、王辰、張繼先、吳尊友以及張伯禮、張定宇、張思兵、王行環、陳薇等一批專家，也在抗疫中脫穎而出，發揮了重要作用。另據消息稱，還有一個由數十名頂級專家組成的龐大智囊團，常態性地為國家防控新冠肺炎疫情出謀劃策。是否可以這樣判斷：未來的防疫專家，首先是一個陣容龐大的專家團隊。這個團隊分為幾個層級，其中高層級的每名專家又都各有自己的研究團隊。在這個金字塔的頂端，有一名防疫工作醫學主帥。如果他是稱職的領軍人物，必是一位兼具"德、智、信、協，勇"品質素質的防疫大師。而如果是在中國，"俠客之義，又曷可少哉！"（《史記·游俠列傳》）同時，這位主帥還需要具備堅強的黨性，既能夠獲得黨和人民的信任與支持，也能夠把黨的優良傳統作風和工作方法很好地運用到防疫工作中。

未來呼喚新的防疫大師和新的防疫大師群體橫空出世。

未來的中國，會出現陣容更強、水平更高的世界一流防疫團隊嗎？

張文宏、王辰等院士，會成為下一個"鐘南山"嗎？

對此，人們拭目以待！

（參考文獻：程光勝、馬學博譯《鼠疫斗士——伍連德自述》，湖南教育出版社；葉依：《鐘南山傳》，人民出版社；網絡資訊）

（常名 2020年7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