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月23日武漢封城以來，我下沉的小區一直按照湖北省委和武漢市決策部署，堅決實施封閉式管理。作為機關的一名普通下沉黨員干部，我在社區抗疫時都是按照志愿者小組的安排開展工作。

有一天，我的工作是在小區開闊地發放蔬菜，只不過當天的蔬菜比較特殊，是志愿者自己組織去蔡甸五湖農場采摘的生菜，準備免費發給小區居民。5個志愿者去，一大車生菜回，20多個志愿者發，1千多戶業主笑，這是那天下沉工作的真實寫照。

盡管菜是免費發給大家的，但過來拿的業主只占一部分，且耗時較長，從下午5點發到晚上9點多，歷時4個多小時。忙完之后，看到一地廢棄的生菜葉子和不斷來詢問免費蔬菜的業主，我不自覺地陷入了沉思：免費的政策一定是最好的嗎？今天的工作給出的答案顯然不是，免費的可能是最貴的。

看起來免費沒有成本，其實花費的隱形成本很高，價格最貴。免費，免掉的是錢，付出的是時間和效率，還有沒做統計的隱性成本。其中包括，一臺拉生菜的依維柯的運輸成本，5個志愿者一天的人工成本，20多個志愿者零散的時間成本，5套防護服和手套等物資成本，志愿者餐費、電話費等勞務成本，還有社會影響等等。

這樣算下來，遠不止幾千元錢。正是由于志愿者們獻愛心，以及各種免費資源聚集支持，所以讓大家看不到成本，但這不代表真的沒有成本。

免費政策真的好嗎？從免費領取蔬菜的例子來看，至少造成幾個不好的影響：一是免費帶來的可能不是按需所取。一方面，時令蔬菜是否真正發給了確實缺蔬菜且行動不便的家庭或者孤寡老人了呢？這個沒有統計，但孤寡老人、殘疾人等特殊群體還是只能靠志愿者送菜到家。另一方面，在取菜的過程中，業主自備袋子，大小不一，隨意裝取免費蔬菜，難免有貪多的現象；二是免費帶來的浪費嚴重。在領取蔬菜現場，蔬菜的邊葉子、散葉子、爛葉子散落一地，讓親手去收割的志愿者有些心痛。這就跟公共衛生間的水龍頭壞損率遠遠高于個人家里的是一個道理；三是免費政策的精準實效性有待檢驗。如果不是物盡其用，就起不到愛心蔬菜的作用和功效了，就像政府儲備平價肉到不了貧困市民家庭一樣，如何讓政策靶向精準，切實提高老百姓的獲得感，有待研究；四是免費政策還要考慮供給群體。如果菜農看到辛苦種出的蔬菜如此浪費會心疼，社會人士看到愛心蔬菜沒精準配發，沒有發揮愛心作用會義憤填膺，志愿者看到勞動價值成果不受尊重，會讓英雄流汗又流淚。

如果不是物盡其用、物盡其才、物盡其時，整體效果和綜合效益就會大打折扣，總體效應就沒有最大化，免費發放蔬菜的初衷實際效果就受到影響。

因此，看似免費的東西，其實往往是最昂貴的，除了能用錢衡量的經濟成本之外，隱形的成本更高昂。在新時代新常態的大背景下，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作用，我們要遵循市場規律、價值規律，兼顧公平正義，讓社會效率與社會價值能夠相互兼顧，相互促進，切實提高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湖北省委政研室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