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承新

    初入八月，秋風飄逸，花壇花香，濃郁的香味彌漫到大街小巷，秭歸屈原集鎮（原名青灘）是三峽庫區移民剛滿16周歲的美麗新鎮，西崚峽南北兩岸的桂花隨著秋雨就熱熱鬧鬧地開了，峽江兒女沉浸在香甜的氣息里。鏈子崖復建古老的桂香寺（又名歸鄉寺）與江北的移民新鎮遙遙相對。集鎮綠化帶里一排排整整齊齊的八月桂與和諧的居民相依為伴，身姿挺秀明潔，葉子四季常青，在秋風送爽之時，適逢秋雨，沐浴花蕊，結星滿枝，競相綻放。油綠的樹葉后面，綴滿了米粒大小的嫩黃的花兒，猶如天空中閃爍的星星。這種“葉密千層秀”、“花開萬點黃”的景象，真有“獨占三秋壓眾芳”的磅礴之勢，別有一番詩意畫意。

其實，我的發現太遲了，早在一千多年前，唐朝宋之問就寫出了“桂香多露裛”的句子，透過典雅的詩句，聞到一絲淡淡的幽香，甚至體會到微微濕潤的涼意和秋爽。

見到桂花，常會聯想起月亮。傳說月亮上有一座月宮，又稱廣寒宮，寂寞的嫦娥住在宮里。宮中有一株桂樹，高五百丈。所謂“月中有丹桂，自古發天香”，這株桂樹，長得很快，如果不及時砍掉桂枝，那么月宮將容納不了。于是，玉帝就派犯了錯誤的吳剛天天去砍伐。誰知，樹隨砍隨合，永遠砍不完。可憐吳剛，只能永遠在月亮上充當伐木的苦工了。樹下還有蟾蜍和玉兔。這兩種動物都是民間故事里吉祥的象征。宋之問的詩句里，引用了“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飄”刻畫桂花特有的靈秀。意指在華夏的中國，每到秋高氣爽時，常有像豆子一樣的顆粒從天空飄落，傳聞那是從月宮中落下來的。傳說給西陵峽畔的歸鄉寺增添了神秘、濃郁的峽江神話色彩。

見到了桂花，又想起了屈原。公元前278年農歷五月初五，屈公懷石自沉汨羅后，天震神悲，同情忠臣，長江水神三次托夢給女媭，屈公遇了水難。惡夢驚醒，感夢不祥，五月十五消息回鄉。五月二十五神魚將屈原的尸體托回了故里。故鄉的人們人們常吟道：“三月橘花兩岸飛，少時離家花甲歸。五月神魚托君回，忠烈孤芳世人悲。一夢獨醒灑鄉淚，沅湘浪送屈子回。千峰淚流匯江水，楚國江南立豐碑。萬人叩首冥錢堆，祈禱平安國添歲。”人們為了紀念屈原在長江南岸修筑了歸鄉寺，因千年桂花樹而得名又稱桂香寺。光緒二十六年間，昭烈伐軍吳時，軍士建寺新灘南岸桂林村,乾隆改祀屈原殿。人們把屈原擬為水神，祈求水上平安。每逢八月秋風吹來，江水變清，江灘變緩，桂花飄香，詳和的季節已經到來了。桂香寺未因三峽庫區淹沒江底，旅游開發后毅然挺立在神奇地鏈子崖涅槃，散發出八月桂花的芳香。卻與幾千年的屈原文化、峽江文化有不可分割的歷史淵源。

聞到了桂香，又想起了革命烈士。先驅革命烈士夏明翰，于1900年8月25日出生于湖北秭歸，又名“桂根”。他的名字與桂花有不可分割的歷史淵源。1921年經毛澤東、何叔衡培養、介紹，夏明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曾經在秭歸泄灘蒿子坪發動革命，在泄灘的桂花村發展大批的地下共產黨員，開展農民革命運動。

“青灘”的杜東曾（又名杜發贏），于1927年的八月，先后在秭歸、香溪、“青灘”成立了農會、工商聯會、婦女聯合會開展“打倒列強”、“打倒土豪劣紳”、“打倒貪官污吏”的革命活動風起云涌。由鄂豫皖地區第一支新編的革命民歌《八月桂花遍地開》在“青灘”滿懷豪情地流唱起來：“八月桂花遍地開，鮮紅的旗子豎呀嘛豎起來。張燈又結彩呀啊，張燈又結彩呀啊，光華燦爛現出新世界……”這首優美的旋律，歡快的節奏，好像峽江流水一樣，唱起來、笑起來、跳起來、舞起來。秋天的八月、迎來了桂花的飄香。難忘的八月，自古發天香。這正是“青灘”的八月桂自古發天香的原故。

正如唐朝王建《十五夜望月》：“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今夜確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開篇亮出一幅中秋月夜圖，“冷露”、“濕桂花”，暗寓詩人心境之“冷”，桂花既是庭院、是綠化、是環保凝結著夜露的桂花馨香，更是詩人賞花時的孤寂與感傷、相思與懷舊。幾多相思，幾重鄉愁，浮想聯翩，意境更為悠遠。

桂花真是大自然的饋贈，不僅點綴了文明新鎮、庭院，綠化田野，美化世代居民的生活，還把一切都奉獻給了親近它的人。桂花可加糖腌制，制成色香齊全的糖桂花。可釀制桂花酒，會更加甜蜜、醇厚。還可以配制桂花茶，湯色晶瑩透綠，滋味鮮爽，香色持久，能防暑降溫，提神醒腦、防癌抗癌、解除困倦。常飲茶能消醉除膩，利尿解毒，殺菌防病，減肥健美等之奇效。

每天晚上，集鎮方園十里、沁透肺腑的桂花日子，確實也令人遐思無限。從天際飄來撲鼻而來的香氣，它鉆進我的臥室，闖進我的書房，它放縱、濃烈，像青春一樣泛起火紅的欲望，沒有顧忌，沒有遮攔，也沒有范圍。浸透了我的清淡，讓平凡的季節透出生命最蕩魂的底蘊，讓和諧的中華飄浮起秋天的夢，那是桂花的夢，是桂香傳說的夢。那夢里有喜慶的笑容，有快意的酣歌，也有往事的回憶。它就像志士仁人，詩人雅士的靈魂，雖沒有華麗的光彩，沒有絢燦的喧囂，但它內心的氣質卻永遠在峽江飄逸。

一艘艘船駁穿越長江，一盞盞華燈映照兩岸。一股股桂花芳香隨秋風飄逸長江上下，一首首美麗動人的歌謠在峽江傳唱。一杯杯香甜的桂花茶，一觴觴自制的桂花酒陶醉了人生。有江水拍岸的聲音，也有蟋蟀的叫聲，在夜里滑過，帶著居民們的夢想一起開放，一起凋謝，生死與共。有的謝了又開，不愿意與這個和諧的新鎮分開，慢慢地告別了八月，告別了秋天，告別了親切的居民。雖然桂花已凋零，但是，始終忘不了妳們這些被歷史記載的人們。